据法治周末记者不完全统计,自2005年以来,已有超过21位体、福彩系统在职官员被查消息公之于众,其中不乏地方民政局、体育局官员的身影。有检察官表示,民政系统腐败窝案串案主要集中的环节之一,便是福利彩票中心投注及押金管理、投注单印刷等方面
法治周末记者 张舒 尹丽
在国家审计署对18省开展彩票资金审计工作的半年后,第三起由官方公布的彩票官员涉嫌违法犯罪被查事件浮出水面——江苏省常州市体彩中心原主任徐小平以涉嫌受贿罪被立案侦查。
这条消息于2015年5月12日传出。此前被查出的两位彩票官员分别是:新疆福彩中心主任尹明奎、湖北省福利彩票发行中心襄阳管理站主任秦怀国。
近年来,随着彩票事业的高速发展,落马的彩票官员时有出现。对于彩票系统的公开性、透明性,公众的质疑之声甚嚣尘上。而这些落马官员的贪腐轨迹,也折射出不少彩票系统值得注意的问题。
彩票里的窝案串案
据法治周末记者不完全统计,自2005年以来,已有超过21位体、福彩系统在职官员被查消息公之于众。
其中,大部分落马官员来自体彩中心、福彩中心,也有的来自这两家单位的上级单位——民政部门与体育部门。
副厅级彩票官员尹明奎除了担任新疆福彩中心主任外,还是新疆民政厅副巡视员。他也曾获得2010“公益彩票 爱心使者”奖。
2015年4月1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称,尹明奎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组织调查。5月11日,最高人民检察院网站显示:对尹明奎以涉嫌受贿罪立案侦查并采取强制措施。
不过,他的落马与彩票是否有直接关联还未可知。有报道称:“因尹明奎长期从事、负责新疆福利彩票工作,因此尹明奎出事和尹明奎问题可能与福彩有关联。”
而在尹明奎之前,于3月6日从湖北省纪委监察厅传出被查消息的秦怀国,截至记者发稿,并未查阅到官方公开的其案件进展。
2007年以来,广西壮族自治区检察机关在该区民政系统挖出民政厅原厅长张廷登的腐败事实。
据《检察日报》披露:谷某是广西民政厅原副厅长陆某的小姨子,她丈夫胡某从2000年以来一直与人合伙承包着福利彩票印刷业务。
2006年年初,胡某听说民政厅打算对福彩投注单印刷业务进行重新招标,可此时陆某已退休,为了保住这块“肥肉”,只有找张廷登说情。
于是,谷某出面,送给张廷登一块价值两万多港币的劳力士手表。见张廷登迟迟没有表态,谷某只好不断地塞钱给他。至张廷登案发,胡某、谷某共送给张廷登40多万元。
参加办案检察官也表示,民政系统腐败窝案串案主要集中的环节之一,便是福利彩票中心投注及押金管理、投注单印刷等方面。
与福彩系统相似,主管地方体彩中心的体育局近年也有贪腐丑闻曝出。
《现代快报》2009年7月的一篇报道称:江苏丹阳体育局分管体育彩票销售的官员,利用手中掌控的开办销售点的权力,大肆收取贿赂。更让人意外的是,丹阳体育局两位官员因彩票落马后,又牵出了该局正局长和另一位副局长,利用体育工程收受贿赂一案。在行贿人被抓后,又让与丹阳毗邻的金坛市体育局局长和一位科长落马。
江苏丹阳有关部门了解到,当地人朱某为了办理彩票销售机等事,先后6次向丹阳市体育局体育彩票管理办公室主任田柳先行贿1.6万元。
2005年,体育局曾经要实行对销售成绩优秀的彩票销售员,奖励一台彩票销售机的政策。听说消息后,妻子是开体彩销售点的陈某马上找到田柳先,请他帮忙给陈某妻子奖励一台。此后田果然将一台销售机奖励给了陈某的妻子。为了感谢田的照顾,陈某在此后的3年春节都以“拜年”的名义总共送上7000元钱。
田柳先在拿了不该拿的钱后,还不忘“打点上面”。也正因如此,再其被查后,一连串的官员都现了形。
与企业结成“捞钱同盟”
“刚开始卖体育彩票的时候,每天销量不足百元,体彩中心托各种关系找人经营体彩站点。后来体育彩票慢慢火起来,体彩站点成了‘香饽饽’。”
这是2008年12月7日,《常州日报》的一篇报道中,徐小平对常州体彩发展的感慨。
报道还称:从1997年8月,常州市成立体育彩票管理中心,到全年销售额超4亿元,堪称完成了一轮“裂变”。
常州体彩的例子,是中国彩票事业发展的缩影。
上世纪80年代,体育彩票、福利彩票相继登上新中国的历史舞台,一代又一代的彩民们便前赴后继地扎进这个财富梦里。数据显示,彩票事业所创造的财富也越来越多。
法治周末记者查阅民政部官网资料显示,截至2014年3月14日,中国启动彩票事业近30年来,发行规模已累计达1.7万亿元。而据财政部数据,仅2014年1年,全国销售彩票总金额便高达3823.78亿元,同比增长23.6%。
随着彩票资金盘子逐渐变大,彩票也越来越受人们认可,一些彩票官员发现了中饱私囊的手段。
2013年10月,因受贿101万元,行贿110余万元,并且犯有挪用公款及贪污等罪,广州市民政局原副局长、正局级巡视员许千里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14年,并处没收财产40万元。
报道显示,2002年至2011年间,许千里利用分管福彩中心的职务便利,以个人名义决定挪用福彩中心公款共计280万元分别给两家公司,用于承接福彩中心业务,进行营利活动。其中一家公司的负责人,是许千里儿子的朋友。
通过企业试图从彩票资金中“分羹”的彩票官员并不罕见。
国家体彩中心原副主任张伟华就是其中一位。他在任时,体彩中心利用发行管理漏洞,垄断电脑彩票热敏纸采购和彩票印刷,并通过两公司自行截取数亿元的发行费用。
有报道称:“自称张伟华同学的邵富阳要求彩票制作公司购买纸张必须通过他的公司,否则就做不下去了。”
被称作彩票界“第一主任”的山东省青岛市福利彩票发行中心原主任王增先,其落马背后也有公司的影子。
他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企业或个人提供帮助或谋取利益,索取或收受的人民币、美元、轿车等财物,共折合人民币768万余元。
在媒体的报道中,王增先算得上是一位传奇人物。在他1993年大胆地冲出自己认定“以后不会有什么出息”的福利小厂,赴任福彩中心主任时,许多人还不知福彩为何物。
3月19日,王增先一审因犯贪污罪、受贿罪和单位受贿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这起案件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彩票系统第一死刑案”。
多地彩票系统曾现“奢华病”
官方数据显示,福彩、体彩两大类彩票系统成立以来,我国已分别筹集到公益金3100余亿元、2000余亿元。
这些理应“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公益金去哪儿了?
有媒体报道,按照规定,彩票中心按35%的比例上缴公益金后,剩下的怎么花就是政府主管机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