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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母亲选择了抗争,一位警察选择了发声

来源:网络整理 作者:新闻资讯网 人气: 发布时间:2020-09-16
摘要:济南时报 请保留版权

一位母亲选择了抗争,一位警察选择了发声



  

12月2日,聂树斌母亲张焕枝聆听法官宣读判决书。新华社发
●聂树斌案昭雪背后

20多年来,作为母亲,她只做了一件事,  就是把落在儿子聂树斌头上的“强奸、杀人犯”几个字去掉。

为了这个目标,她走过河北、北京、山东、辽宁。  而今,她终于可以带着公平和公正回家。
21年的坚持 “结果是好的,但我儿子回不来了”
  2日,听到儿子聂树斌改判无罪那刻,母亲张焕枝当庭痛哭。她对记者说,会去给聂树斌上坟,让他知道“妈这么多年没有白辛苦”。
  记者:审判结果出来了,你对这个判决怎么看?
  张焕枝:我很满意,这是我要的结果。结果是好的,但我儿子回不来了。
  记者:刚才宣判后你好像还有话要说?
  张焕枝:法官说2年之内我可以向河北高院申请国家赔偿。我要求最高法院给我做主,让河北高院把赔偿直接给到我手里。
  记者:申请国家赔偿吗?
  张焕枝:申请。毕竟我儿子是一条人命,把我儿子枪毙以后,不是说断了我儿子一条人命,是断了我家几代香火(哽咽),可以说,是断了我家下面的几代人。
  记者:到今天21年了,怎么坚持下来的?
  张焕枝:第一我坚信这个案子是错的,这种力量支撑我在跑。第二,是一种母爱,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儿子。
被(砺出来的练达 她从惶恐的农村妇女变得硬气果断
  12月2日,庭审结束后,张焕枝踏上回家的列车。高铁上,信号时断时续。谈到兴起,电话断了,再接起时,张焕枝一遍一遍解释,“不是我不方便,是信号不好。”
  2005年,聂树斌案申诉再审的深度参与者之一马云龙,拿着报道第一次找到张焕枝时,她还是一个“惶恐”的农村妇女,“她哭诉儿子的遭遇,对能否改变结果有些犹疑。”后来,她用笔记本,记下每天见过的人、每一次到北京的转车方案。局促中慢慢学着与法官、律师、记者打交道。在12月2日的媒体采访中,她说话硬气、果断,为了疏导围堵上来的记者,她还建议“大家都往后退一退,这样都能拍到。”
  改变的不止是张焕枝。她算了下,这些年接触的记者已经有4代。2005年她最早接触的一位女记者,随着案件的推进,经历了单身、“谈对象”、怀孕,带起了孩子。“你想,二十多年是多久吧。”张焕枝望向窗外。
  二十多年不仅久远,还遍布坎坷。在2005年,王书金主动供述自己是石家庄西郊玉米地强奸杀人案的真凶之前,张焕枝每个月找法院要“依据”。2005年王书金出现后,至2014年12月之前,聂树斌案陷入漫长的停滞。在2014年异地复查后,又经历四次延期。在案件推进最艰难的时期,代理律师李树亭甚至剃了光头,“出家修行两个月”。如今,与张焕枝打了11年交道的律师李树亭,也从最初的黑发变成满头白发。期待回归平静生活 “20多年申诉路,对人打击太大”
  最高法宣判后,胡云腾大法官向张焕枝详细讲解了国家赔偿的问题。“两年内提出,并且可以向河北高院申请法律援助。”张焕枝催促原本计划退出的律师李树亭留下来,尽早开展国家赔偿和后续追责事宜。李树亭应了下来。他计划从即日起,整理代理案件中,形成的日记、代理意见,“总要给历史留下一份真实可信的记录”。
  张焕枝的家人更关注眼下的生活。女婿张聚军说,满意只是对最终的结果,生活还是这样,没有什么变化。谈起二十多年的申诉路,张焕枝的弟弟和妹夫直摇头,“对人的打击太大了。”
  张焕枝期待和老伴儿回归平静的生活。她酝酿了一路上坟时对聂树斌说的话。如今,她已不再梦见站在门口唤她开门的21岁的儿子。
父母在儿子坟前高声朗读“无罪”
  在聂树斌案再审宣判后的第二天,聂树斌父母走出家门,前往儿子坟前祭奠。
  聂母张焕枝特意换上一件干净衣服,并让女儿聂淑慧将手中的判决书复印。“我烧给儿子,给儿子看看”,张焕枝说。母亲张焕枝翻开判决书复印件最后一页,老两口高声朗读。“无罪!”读到此,父亲聂学生再次哽咽。
  祭纸被点燃了,聂家族人站在墓前,再次高声朗读判决书中内容,随后将判决书复印件放入火中,火焰升高了一些。
  张焕枝站在墓前大声说:“树斌,今天我们来看你,这二十多年我一直奔波,就是为了这一天,我觉得我没有白白奔波。”张焕枝神情严肃,一字一句,“等我和你爸百年之后,我要把你的坟迁到我跟前,我让你能跟我在一起!”远处,鞭炮声响起。聂学生已泣不成声。(综合《南方都市报》、《新京报》)
●聂树斌案昭雪背后
郑成月老了,56岁的他误了高铁,丢了身份证,几经辗转花了64.5元,买到最后一张凌晨1点回邯郸的站票。
他面色疲惫,患糖尿病的他一口气喝了2瓶矿泉水。  只有在回忆过往办案经历时,他才眼神放光,露出一丝锐利。
他哭了:
“为什么正义的事,来得这么迟”
  郑成月,原河北省广平县公安局主管刑侦副局长,负责调查王书金涉嫌的命案时得知聂树斌案。之后媒体介入,郑成月成为最早披露“一案两凶”事件的公安人士。2009年,49岁的郑成月被要求提前离岗,不再任县公安局副局长一职。
  无罪宣判后,郑成月哭了。“为什么正义的事,来得这么迟。作为河北省检察院和河北高院,任何人只要看一下聂树斌的卷子,一看就知道是有问题的。他们都是高级法官啊,我不过是个大专生,我都能看出来。”郑成月说。
  记者: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关注这个案子吗?
  郑成月:离岗以后,我和律师多次去石家庄调查,曾经见过聂树斌的车间主任,死者康某的父亲,多次询问当时的情况。
  记者:你和聂家有联系吗?
  郑成月:第一次见聂树斌母亲是王书金案开庭的时候,聂母去了,她见到我后说的第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得,她说“你为了我儿子受了不少委屈吧”。其实那个时候,我刚被相关部门传话回来,说有人告我有财务问题、强奸女人。
他怒了:
“他们弄错案还一本正经说没错,这是草菅人命”
  记者:你当时是如何知道王书金案子和聂树斌案有联系的?
  郑成月:2005年1月23日,我押着王书金到石家庄孔寨去辨认现场,叫了村里的一个治保主任。王书金指着一个地方说他在那里杀过人,治保主任说不对不对,我看着他神色就变了,他说杀人犯10年前就被枪毙了。后来我就给市局打报告,市局给石家庄市局写报告。写来写去也没人管,直到媒体把《一案两凶谁是真凶》的报道发出来。我们省政法委就通知我,和郊区公安分局(现裕华分局)、河北省高院、高检,到政法委开会。
  记者:开会是什么情形?
  郑成月:我和当时省政法委的领导说了一个细节。王书金说他杀死那个女人的时候,拿起一串钥匙。后来怕警察找上,又把钥匙丢在离尸体1米远的地方。那位领导又问石家庄那边,聂树斌有没有说这串钥匙,对方回答没有。
  记者:当时与会的人是什么反应?
  郑成月:屋里静静的,只能听见人的出气声。其实那会儿,在场的人心里就知道案子是怎么回事儿了。
  记者:你觉得自己揪出个冤案了?
  郑成月:没有,我那会儿觉得失望,从小我就觉得高职级的官员水平高,可他们弄错案还一本正经说没错,这是草菅人命!
  记者:这次会议之后有什么改变吗?
  郑成月:省政法委那位领导当场就说成立专案组,对王书金案进行调查;由河北省高院牵头,石家庄中院配合,对聂树斌案进行复查。但我们汇报完没多长时间,那位领导就调走了,这案子后来也就没有声响了。
他觉得值:
“我坚持到今天,自认为提高了人民警察形象”
  记者:49岁时,你为什么离岗?
  郑成月:县委的领导说我年纪大了,该给年轻人让让道,可以休息了。
  记者:据媒体报道,王书金律师称有人劝王书金别蹚聂树斌案浑水,用木板抽打他脚心,让他坐铁板凳半个月。
  郑成月:我知道这件事。他们让王书金说他招供是我唆使的,还跟王书金说只要不承认石家庄死者是他杀的,就给和他同居的女友和孩子找工作、吃低保。还让王书金说他在地里转悠,发现一个女人衣服,往前走看到一个女的光着屁股。一看这个女的身上挺白、挺好,虽然是个死人,他也去跟她发生了关系,之后就走了。你说,这可能是事实吗?
  记者:你为聂树斌的案子奔波多年,觉得值吗?
  郑成月:聂树斌已死了,他爸妈也老了。可这是一次警钟,有多少个活着的聂树斌不用死了,司法进步了。我坚持到今天,自认为提高了人民警察的形象。
他要个说法:
“从相关法官、检察官到逼着王书金翻供的人,都该追责”
  记者:你在体制内警法系统工作多年,你觉得为什么会发生聂树斌案?
  郑成月:有人只顾个人业绩,案子破了,被上头奖赏了,就行了。那会儿命案必破,薪水、奖金、荣誉都会和破案量有关。下面实际干事的人,一遇到命案就有压力、紧张,得想办法把案子尽快破了。其实那会儿,DNA技术、解剖都可以帮助谨慎破案,单从技术上,聂树斌案就不该发生。
  记者:你觉得聂树斌案昭雪后,事情结束了吗?
  郑成月:没结束。除了国家赔偿,按照法律规定,对滥用职权的人,应该有个说法。从相关法官、检察官到逼着王书金翻供的人,都应该追责。●追问谁该为冤魂负责?
  辽宁师范大学法学院院长丁慧认为,追责对象不能只有法院,还应追究公安和检察机关的责任。武汉大学法学院教授、中国刑法学研究会副会长莫洪贤指出,在聂树斌案承办过程中,为何案件发生时间、作案工具、被害人的基本情况都没有搞清楚的情况下,居然一审二审都判了,并很快执行死刑了?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包括前5天笔录的缺失,前50天证人证言的缺失,这些问题一定要查明。
有多少错案尚未公开追责?
  2013年,中央政法委出台首个关于切实防止冤假错案的指导意见,要求建立健全冤假错案的责任追究机制,2014年《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也要求,要对冤假错案建立防范和纠正机制。
  据公开报道显示,目前在错案追责上追责人数最多的是内蒙古呼格“强奸杀人案”,再审改判后,负有责任的公检法部门27人被追责,分别受到党内严重警告、行政记大过等处分。追责比较有力的是赵作海案。2010年因“被害人”突然回家,河南高院宣告赵作海无罪,同时启动责任追究机制,“赵作海案”的审判长、审判员、代理审判员停职接受调查,2012年开封市龙亭区法院对刑讯逼供赵作海的6名警察作出一审判决,5人获刑。在海南陈满故意杀人案中,陈满被改判无罪后,海南省高院副院长代表海南省高院向陈满鞠躬道歉。
为何多数错案纠错超10年?
  近年来平反的冤假错案,从错判到纠错,平均时间超过10年,不少案件在15年以上。为什么正义来得这么迟?
  北京师范大学刑诉法教授宋英辉指出,耗时长有几个原因,一是原来一直强调严打犯罪,命案必破,造成很多冤假错案,观念转变需要过程,法制改善也需要时间;二是有些案件问题的暴露需要过程;三是证据缺失,过去案件或因证据丢失,或自然因素损坏,时隔多年后再去收集核实难度很大;四是地方阻挠司法程序,甚至有的办案人员后来当了领导,纠错涉及到切身利益,他们当然不愿意配合。“说白了还是审判独立性不够”,中国政法大学诉讼法研究院名誉院长陈光中表示。(综合《新京报》、《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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