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悲剧的交集?
在莫慈看来,黄洋、林沐等三人组成的寝室关系看起来“挺好的”。
外人已无法从黄、林口中听到他们对彼此的评价。不过在去年底,林沐在微博上曾经透露他对黄洋的称呼是——“黄屌丝”。
“上海的冬夜,开着电脑,在小台灯的光照下,看着各种图文,听着电脑的沙沙声,还有黄屌丝的呼噜声。”林沐说。
外人也已很难确认,“黄屌丝”究竟是寝室好友间的一个玩笑,抑或是暗藏玄机的一种嘲讽。
黄洋的家境确实不好。他曾在演讲中提到,其来自四川一个普通的小县城,父母在上高中那年就双双下岗,母亲还体弱多病,光医疗费用已经让家里欠下了一大笔钱。
不过刻苦的黄洋在本硕阶段的成绩有目共睹。然而由于家境的原因,黄洋对于继续攻读博士的选择曾有过两次反复。2012年,黄洋的成绩实际上足以让他获得直升博士的资格,但他却选择放弃。
莫慈回忆,黄洋当时并未想过考博,对他来说,医生这份工作责任重大,他觉得自己承担不起,他想要去公司。
“作为复旦大学枫林校区赛扶团队的前任领队,黄洋的领导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莫慈说,“无奈黄洋因事耽搁而错过了公司的招聘季,最后在2012年底才决定考博。”
莫慈强调,黄洋和林沐的专业和就读的医院都不一样,因此他们在获取博士就读资格的问题上,根本不会有利益冲突。
官方尚未披露林沐涉嫌毒害黄洋的原因。本报记者则从一位接受过警方调查笔录的黄洋同学处获悉,林沐已对警方供述了毒害黄洋的动机,但警方对动机的核实尚在进行中。
更多的人则在网上呼吁,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要“重证据,轻口供”,不轻易给嫌疑人下判断,并由律师及时介入。
莫慈则告诉本报,4月1日,在结束陪同黄洋并返回医院的途中,他曾见过林沐。而那天下午,林沐正前往就读中的中山医院。
“我当时告诉林,黄洋患病打了针,现在在寝室,希望他回寝室后能帮忙照顾一下,”莫慈说,“林则对黄洋患病表示同情。”
莫慈说,黄洋直到去世前,都不知道他的病是因为被下毒。治疗期间,他还曾请超声波专业的林沐为他做B超检查。
黄洋曾对康复很乐观。大约在4月3日,黄洋打电话给复旦“圆梦墨脱”志愿者项目的负责人小高,说自己食物中毒,等痊愈后还会参与到志愿者的工作中去。
2010年,黄洋曾作为志愿者远赴西藏墨脱支教。而今年暑假,黄洋本计划带队再度前往墨脱,而前期的准备工作,黄洋一直亲力亲为。
林沐在黄洋发病期间,也显得并不慌张。黄洋入院治疗后,莫慈和同学在探视返回途中偶遇林沐。据莫慈回忆,当时林还与同学一起讨论黄的病情。
4月3日,黄洋被送入重症监护室。当晚,林沐则观看了同学推荐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这部影片讲述一个台湾青年因情侣猝死而走向犯罪道路。
“它有在抨击女人是祸水吗?”林沐发表了简短的观后感。
8日,黄洋病重陷入昏迷。而林沐则在当天凌晨发布了被警方带走前的最后一条微博:“有时候挺痛恨这个行业的,名义上叫做医生,但是面对病人,尤其面对那些急切想从这里解决困惑的病人,帮忙总不能帮到底,好比带一个问路者走了一段路,然后跟他说,你找别人帮忙吧。”
这是林沐在社交网络上第一次对医生这个职业表达负面情绪。四年前,他曾在《内科学》扉页写下这么一句话:“我热爱医学,立志献身医学事业,为祖国医学发展与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身。”
就在将要踏进复旦校园前夕的暑假里,林沐在QQ空间写下:“要有一种执着:骂粗口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唯有武力”。他的朋友打着哈哈开玩笑评论说,“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能解决你。”
“我知道还有一条: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林沐回复到。
“你那么瘦,打得过人家么?”另一个朋友问。林沐没有回复。(记者 陈承 上海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