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进入新的浪潮，与之前相比有三个特点。第一个就是政府、产业、学术、媒体等大众各界的重视，对人工智能给予了充分的关注和期待。
第二个特点是人工智能研究范式发生了巨大变化，人工智能近60年来的发展，不同研究范式研究人类的智能问题，而这些问题从不同程度上反映了人类的部分智能，也形成了不同的学派。这一轮人工智能在大数据这个风起云涌的背景下，它的研究范式是基于大数据应用范式的变化，大大推进了人类对智能问题的深度思考和理解，从而推进智能的应用和对产业的推动。
第三个特点是来自学术界各种不同学科共同参与促进了更加广泛的学术共同体形成，在更大学科视野下对人工智能进行更加广泛地研究。这是这一轮人工智能浪潮最主要的特点。
协同交叉汇聚推动人工智能人才培养
人工智能新一轮的发展推动学科、技术和产业交叉汇聚，从某种程度上将重塑科学范式、人才培养与社会发展形态。基于人工智能大数据具有渗透性和支撑性的特点，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纷纷将人工智能提升到国家战略高度，推动人工智能赋能社会和实体经济。
美国在2016年10月份发布国家人工智能研究发展与战略，并且确定了七大战略方向；中国在去年7月份，发布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确定了三步走的策略和四大任务；英国在今年4月份发布人工智能发展计划能力、志向的规划；欧盟今年3月份发布人工智能时代确立以人为本的欧洲战略……
从人才培养角度讲，交叉学科推动复合型人才培养是人工智能发展的要义，值得非常关注。近年来，世界顶尖大学已经在更大的学科维度来思考人工智能的发展问题。麻省理工高调发布了IQ计划；卡内基梅隆大学设立全球唯一的人工智能本科专业；斯坦福大学设立以人为本的人工智能研究院……
现在以人为中心的AI，在发达国家形成共识，换句话说也是AI发展的重要方向。从而把AI变成更加伟大的人性化力量推动相关学科和产业发展。从教育体系看，人工智能促进人才培养的核心在于——教育先行，教学先行，这是人才培养的活跃点。从现在各个国家和重量级高校出台的计划来看，人工智能覆盖四个方面的内容，包括：科技创新、人才培养、应用示范和伦理道德。
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多次提到了教育问题，且优先布局教育，表明这个规划的先行性和前瞻性；另外教育部高等学校人工智能创新行动计划，凸显人才培养的模式，在新历史时期要进一步优化高校的人工智能和科技创新领域体系以及人才培养体系，并且推进高校人工智能领域的科技成果转化等方面的问题解决。
作为大学的高等教育在21世纪面临重大变革，完全有别于20世纪的教育模式，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大数据、人工智能冲进教育领域，很大程度上重塑了教与学的关系，促进了教育模式、教学方式的变化，这些会慢慢渗透到高等教育领域中。在这个过程当中，通识教育仍然是高等教育的一个重要核心。我们提倡在通识教育和专业化教育相结合的前提下，更加重视通识教育。通识教育应该更加强调计算思维，计算手段作为通识教育基础教育重要手段，应该加入人工智能大数据，形成计算方式、计算手段和计算思维方面的训练，从而形成更加完善的培养体系。
再看大数据背景下互联网对教育本身的推进和加速作用。教育信息化从1.0向2.0发展，其观念从以教为主，转向以学为主，以掌握知识为主，目标推向是全能发展为主；以传统教室为主，推向更多维的教室为主；以记忆学习为主推向深度学习为主。这些范式是在大数据、互联网加上人工智能赋能之后，加速推进教育方式产生的变化。
从更具体的层面来讲，人工智能可以推动教育本身的深刻变化：
第一个变化，解放教学生产力，使得教师从枯燥重复性劳动中解放出来，更加注重教学创新。
第二个变化将引起学习中心的转移，AI技术使得个性化学习能够实现。这将真正实现以学生为中心，提供全方面、个性化的学习方案。
第三个变革，形成人机共生的学习环境，AI使得教师和学生之间，交互融合变得前所未有地紧密，成为一个人机共生的老师和学生在一起的学习系统，可以时时刻刻学习。
浙江大学学科交叉汇聚推动科技创新实践
脑科学、生物智能和机器智能融合，如何利用人工智能跟脑科学模型借鉴，形成更好的双脑计划？这十几年来，浙江大学主要围绕这条主线，形成了一个主要有三层融合的计算架构，提出了系列的方法算法，并在医疗实践应用中取得成功。
浙江大学是最早开展人工智能研究的国内高校，也是最早成立人工智能研究所的高校。浙江大学积极参与国家的人工智能战略规划，作为重要力量加入了新一代人工智能专项专家组，也参加了教育部高校行动计划的编辑工作。浙江大学人工智能参与了一体两核发展，一核是浙江大学，一核是阿里巴巴，共同建设之江实验室，开展人工智能研究。
教育部在浙江大学设立两个中心，学校非常重视教育教学工作，教学委员会已经全票通过计算机学院人工智能本科专业设立的申请，已经完成推进人工智能作为一级学科自主学科的交叉汇聚学科建设的所有手续。浙江大学非常注重产学研合作，跟阿里巴巴、百度、腾讯、海康威视、网易、地平线等企业合作成立研究中心，并且在德清成立了研究院。
浙江大学将和国内其他高校一起，在人工智能教育特别是本科专业、工程硕士课程建设、工程博士课程建设等方面共同努力。从产研角度、多学科角度共同促进中国人工智能教育在人工智能赋能的背景下再进一步。
未来，应该通过学科的交叉汇聚，进一步优化人工智能的生态系统、学科生态系统。要站在更高维度上，更广阔的视野使得人工智能生态有一个非常好的构架来支撑下一轮的高潮，实现可持续发展；要服务国家战略需求。高校和专家要和领先的企业一起开展人工智能前沿研究；要打通创新链和产业链，进一步推动人工智能的应用转化，使得赋能发挥更大的效应。不但赋能一产二产三产，而且赋能我们的社会变革。
未来将变成三元空间或者四元空间，人、物理世界，与正在逐步成长的社会世界，以及各种类型、具有特定智能的机器组成的人工智能世界，形成四元空间。四元当中，人工智能将推动人类从四元空间向更高智能的发展，体现更高的智慧，产生更多领域的颠覆。
（作者系中国科学院院士、浙江大学校长。该文为作者在全国高校人工智能人才与科技莫干山论坛的报告，有删节）
《中国教育报》2018年11月10日第3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