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报记者探访牺牲的开化籍消防员丰晨敏的家乡和母校

    85岁奶奶至今不知孙儿已牺牲

    村民说一定要守住这个秘密

    本报记者 杨一凡

    发自衢州开化

    从衢州开化的小山村走出，尽管家境清寒，但是烈火淬钢，他成了面对火情时铁骨铮铮的逆行英雄。在4月22日上海金山的厂房大火中，浙江开化籍的消防员丰晨敏于次日确认牺牲。(详见本报4月24日8版)

    得知丰晨敏牺牲的消息后，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23日下午从杭州出发，于晚上8点20分左右，来到了丰晨敏老家所在的开化县村头镇石畈村，采访了丰晨敏老家的村民与亲戚，以及他当年就读中学的老师与同学，通过他们的讲述，还原牺牲烈士的成长经历与故事。

    小时候他乖巧听话

    当消防员后很少回家

    一条溪水穿村而过，小村十分安静，只有很少村民家的灯还亮着。

    我们在村委会门前公示栏中的村情简介中看到，石畈村由石畈、密坑两个自然村组成，坐落在村头镇东部，全村230余户，700多人，耕地面积306亩。村里，丰姓和余姓是大姓。这个村以种植业为主，人多地少，外出务工是村民主要经济来源。

    沿着村路，我们来到了村里的一家小商店，门前，几位村民正围坐在一张桌子边。

    村民说，他们是看着丰晨敏长大的，当天下午得知他牺牲的消息，“我们眼泪都掉下来了。”

    在大家的记忆中，丰晨敏小时候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学习很刻苦很努力的。去当消防员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他很喜欢这个职业，到现在14年了。我们能感受到，他真的喜欢消防员这个职业，做一行就爱一行，想把这行做好。”

    在丰晨敏参军后，14年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一位熟悉丰晨敏的村民说：“我家离他家比较远，但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当兵的时候，我也去送过他。他很少回家，过年也很少回，今年过完年，回来过一趟，主要是来看他奶奶。”

    水火无情

    这个职业避免不了牺牲

    说起丰晨敏85岁的奶奶，村民提醒我们：“他们家绝对不能去，他奶奶还不知道孙子已经牺牲了，老人家身体不好，我们大家都瞒着她。”

    奶奶可能是丰晨敏最牵挂的人。一位村民说，丰晨敏的爸爸做泥水工，打工的地方经常变动；妈妈在杭州做保姆，做了将近20年。小时候，丰晨敏都是爷爷奶奶带的，爷爷去世得早，上学都是奶奶送他，放学再把他接回家。

    村民说，奶奶的身体不好，据说因为直肠癌动过手术，平时要吃药稳定病情。

    说起丰晨敏一家，村民们满是唏嘘，“他们家的情况很一般，他有一个大伯一个叔叔和两个姑姑。大伯和叔叔都没有结婚，家里只有他一个孙子，平常奶奶由他大伯照顾。”村民们说，在得知丰晨敏牺牲后，他的父母已经前往上海。跟他同龄的同村人大多不在村里，有在上海的，也赶去送他最后一程。

    丰晨敏家的邻居丰阿姨说，自己看着他长大，他今年虚岁34岁，到现在还没有成家，家人也催过，但因为工作忙碌，成家的事情一再耽搁。

    夜幕中，穿过悠长的小巷。往丰家的路上，无比寂静。

    经过小巷后，靠后的位置有一幢小楼，那是丰晨敏的家。在一楼靠边的位置，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我们在很远的位置静静地看着。不一会，一位老人慢慢走出房门。丰阿姨低声说：“他奶奶出来了，你们快点离开。如果敏感的老人明天问起，我就说在找狗。”

    我们回到小店前。不一会，一位身材瘦小的老人慢慢踱步而来，他是丰晨敏的小爷爷(即爷爷的兄弟)。

    “我这个孙子从小很听话的。后来当了消防员，他从来不跟家里人说做消防员有多苦有多累，家里人知道他喜欢这个职业。”这名73岁的老人家说，他晚上才知道孙子已经牺牲。眼泪瞬间在他的眼睛里打转。

    “他是灭火的英雄。水火无情，这个职业避免不了(牺牲)的。”说着，老人家转身沿着村道，慢慢踱步离去。

    村民们决定，“现在我们就要守住这个秘密，不能让丰晨敏的奶奶知道孙子牺牲了。有陌生人来，我们就拦住，让时间慢慢消化悲痛吧。”

    他爱打篮球很阳光

    高中时就向往当兵

    4月24日上午，记者赶往丰晨敏曾经就读的开化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