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锡山慑于舆论压力,随即派部下调查并于9月24日在《申报》上登载调查结果:中国考古会蔡元培、叶恭绰、刘海粟等前以大同云岗石刻,报载为赵司令承绶部下毁损,特电阎百川,乞严饬保护复旧。兹蔡等接阎百川参电云:“已派员查勘,并无新近毁损形迹。原电如下,中华(国)考古会蔡孑民、叶誉虎、刘海粟诸先生鉴,咸参电计达,兹据派员复称,查勘云岗寺内外各洞石刻,均无新近毁损形迹。云岗别墅,在寺东侧,计房十间,亭一座,现修围墙,系由寺西对面山脚起石,并无损及石刻之事,据赵司令称,因云岗事迹,近年中外人士前往浏览者甚多,均以该寺荒芜窄狭,无处休息为缺点。前年颜大使往游,修旅社由此动机,故筑数椽,并修通汽路,原为爱护古迹便利游览,何至反加毁损,报载已函请更正等语,查所称尚属实在情形等情,特电奉达阎锡山马参。”
由上述报道可以看出在战乱时期,中国考古会成员不惧困难,保护文物之努力。但因当时社会动乱,战争相继爆发,城市陷落,学者离散,考古会的发展受到了巨大打击,后续活动资料目前尚未发现。
中国考古会创立的学术意义
“学会的兴起与发达,是学术繁荣并走向现代化的重要标志之一。”专门的考古组织机构为考古事业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有效地促进了考古事业的开展。著名历史学家郑师许曾撰写《两年来之考古发掘事业及其贡献》一文,总结了1933年-1935年间全国的重要发掘工作及各地成立考古学会,表明考古专门学会对于促进考古事业发展的作用。
中国考古会是目前所见中国第一个全国性考古学会,其“全国性”体现在它是由全国各地不同教育背景、不同专业特长的人士积极倡议成立,聚集当时全国金石考古、艺术、收藏界精英,并且几乎囊括了当时国内各地考古学会的领军人物,如中央研究院蔡元培院长、北京大学国学门考古学会主席马衡和主任沈兼士、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第一位考古组主任李济、广州“中华考古学会”主席和岭南黄花考古学院创始人之一谢英伯、岭南黄花考古学院学者郑师许、山东“山东古迹研究会”秘书王献唐、河南开封“河南古迹研究会”委员兼秘书关百益等人。
书画艺术界人士也占了较大比重,刘海粟、王济远、滕固等都是积极的倡导者,这与民国时期随着现代考古学的兴起,考古发现新材料的艺术史价值愈发凸显,考古学家在发掘和研究中,关注出土器物、文物遗迹的艺术价值,考古发现拓展和丰富了美术史研究的内容,给予美术史研究以革命性影响,因而艺术史学者、美术家也开始关注考古新进展有关。
中国考古会关注保护之文物古迹并不局限于一地,而是放眼全国。这体现在考古会的成立宗旨和工作内容等各个方面。其目的不仅在于考古,更在于保存整个中国之文化,而中国之文化是由各地区、各民族之文化共同构成,正如蔡元培所说:“各地有地方之特迹,吾人不得不明白。”一国之文物如果被劫掠破坏殆尽,则文化难以立足,国家难建根基,中国考古会的成立代表着民族意识的觉醒,其意义不可谓不重大。它作为在特殊历史时期成立、以集合全国之力保护文物为宗旨的一个组织,体现了当时学界对于国家危难的承担和对文化的保护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