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与便利之上的品质感决定着日常生活的幸福感。首先,类似高德地图、饿了么、滴滴、共享单车、优酷、淘票票等等……解决的是衣食住用行、吃喝玩乐的便利度问题。从过去几年尤其是移动互联网快速发展的2013年至今,这些互联网生态所勾连起来的服务,深刻改变了每个人的城市生活。
而解决“便利”之后的下一阶段必然是追求“品质”。这也是以往一线城市最令人难以割舍的地方,但二线城市正在逐渐快速追赶甚至抹平。
以今年最火的,代表一线城市生活水准的盒马鲜生为例。尽管阿里巴巴将盒马鲜生全国第一店选在了上海,但随后二线城市的跟进速度远快于以往的其他零售业态。今年4月底,西安的第一家盒马鲜生开业,这距离上海盒马鲜生的正式面世,间隔不过一年多。目前西安有4家盒马,数量与一线城市广州齐平。
再以“逛商场”、“买奢侈品”为例。以往最能激发年轻女孩对一线城市向往的场景,如今在二线城市并不少见。以合肥为例,合肥银泰的奢侈品数量不输一线城市的高端商场。2017年618大促销期间的销售额比2016年有7倍增长。今年618大促销,合肥银泰前14天接待顾客1800万人次,相当于杭州市总人口的两倍。
从一餐一饭到高消费,传统零售时代,一二线居民的衣食住行里都有着完全不同的风景。现在手机里的各类应用全国都一样,达官贵人也没有专享的入口,互联网带来的快速平等逐渐渗透到生活的更多领域,就算你把肉体安放在二线,也能享受到理想生活。
不过,只是“买买买”吗?其实消费背后是生活品质,也是就业。今年最突出的网红城市西安,除了“抖音之城”的耳目一新,就是西安对人才的如饥似渴。就在今年4月底西安开出第一家盒马鲜生之前,盒马的一位员工要落户西安,从资料提交、审核、邮寄,仅用了13个小时。当互联网带来的新服务产业能创造更多优质就业机会,人才对二线城市的选择才能真正心口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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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正在抹平的落差,也是非常影响生活幸福感的落差,是政务服务水平。
人一生中不可避免的两件事,是死亡和税收。每个人都要跟政府打交道,政务服务水平的高低,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作为“市民”的生活质量。
互联网出现之前,很多人不愿意离开一线,就是因为大城市已处于后工业文明,小城市仿佛还在农业文明,两种文明的差异会给人带来无孔不入的落差感——
一线的社会关系更“蜂巢状”,关联和互动虽然频繁,但是彼此独立,契约精神更多一些;
二线及以下的社会关系更“树根状”,属于熟人社会,关系网盘根错节,丛林精神更多一些。
一些小城市的基层执行者,常常利用信息不对称,吃卡拿要,逼得那些“逃离北上广”的人,又逃了回去。
消费升级容易,降级难啊。一旦习惯了大城市的办事效率,就很难再去忍受小地方的臭脸。
这几年,国家持续简政放权,并利用互联网技术革新自我。什么水电煤缴费、五险一金办理、交通违章处理、医院挂号,刷刷手机就好了。一二线之间的的政务服务水平,慢慢齐平了。
支付宝办事十周年数据显示,成都、杭州、合肥、南京、武汉、西安与北上广深一起入选了首批“十大不跑腿城市”,超过7成的主要业务可以在线办理。2008年,上海人可以通过支付宝在网上交电费,从此开启全国的市政服务的便民时代。十年来尤其是2014年以来,二线、准一线城市的政府服务进步很快,杭州、郑州、武汉、衢州等城市甚至还创下了几个全国第一。
根据标准研究院等机构的评估,就实体政务大厅而言,深圳、成都、广州、上海、杭州依次办得最好。但在网络政务大厅方面,反而是贵阳、宁波、昆明、重庆几个二线城市得分最高。
让人少跑腿、好办事非常重要,因为对那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说,还有比拿着热脸去贴冷屁股更难堪的事吗?
就这点来说,二线的触网行动救了它们自己,它们利用互联网成功“弯道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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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城市鄙视链一直存在。而鄙视链的重新洗牌并不只取决于薪酬物价、消费力和生活服务的拉平。在这些基础之上,观念意识的改变是人们“要去哪里”最初的冲动,也是“要留在那里”最后的堡垒。
北京人看南方人都是平民,广州人看北方人都是穷人,上海人看外地人都是乡下人。多少年轻人挤破脑袋,就为了拿到这里一张薄薄的户口本。
过去,站在中国金字塔尖的一线城市,就像日夜不停的抽水机,虹吸了千万小镇青年的魂与魄,把他们迷的不要不要的。
背后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生活在一线大城市,确实要比二线舒服很多。你只有生活在一线,才能享受到那个年代最便捷、最时髦、最有趣的生活。
像80年初,老广就是全国最洋气的一个群体。这里的广州友谊商店作出了石破天惊的举动,其敞开神秘大门,让社会大众自由出入。
原本这里特供味很浓,只开放给外宾、华侨或者是权贵亲属,门卫会阻挡一切“中国面孔”。
现在,老广们直接晋升到了上等人,他们拉着手推车漫步超市,对着人头马、万宝路、雀巢咖啡等洋货评头论足,挑好了,就自己推到收银台由电脑计价结算,根本不用在柜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天津人、南京人没这待遇,偏远小县城就更不用说了。出了广州,所有普通人都没见过这些稀罕货。
放几年前也是一样的,你在上海打出租车,两分钟就能叫到,还不需要为打不打表磨破嘴皮子。在山东某市,人家的出租车夏天还舍不得开冷气呢,不想坐?可以啊,路边等公交去吧,没半个钟休想来一趟。
一个做上帝,一个做孙子。这就是不同城市的生活差别。如今,大家都愿意到二线生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一二线城市之间巨大的物质生活落差感,以及与此相关的的意识观念的落差感,已经慢慢消解掉了。
这个过程,涉及到社会、政府、企业三个维度。而目前呈现出来的状态,又不断刺激这三个角色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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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酬物价、消费力、生活服务、政府服务……从2018年开始,个体的居住选择不再唯一线城市论。
说起来,可能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感谢互联网。
去年常住人口增幅最多的城市,不是深广,而是西安
什么GDP,什么人均存款,这些硬性指标通通都可以靠边站了。不管是“吸人”,还是“留人”,一线不再笑傲整个江湖。
工业时代,只有达到一定体量的经济规模,城市生活才能便捷高效。数字时代,游戏规则已经变了,互联网连接起所有的人和物,用大数据的方式重新做了配置,使得链条变短,层级扁平,平等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和突破
以前是人围着城转,现在是城围着人转。
伴随着这种趋势,未来中国的城市格局也将迎来新一轮的大洗牌。尤其是在北京赶人、上海减肥、广州后退的大背景下,西安、杭州、成都、长沙等城市将引领二线阵营逆势而上。
一千多年前,中国历史上最强盛王朝也曾出现过相似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