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并购方、被投资人得避免头脑发热。”国元证券董事长蔡咏提醒到,在具体融资操作中,被投资人可能需要更理性地签订对赌条约,“我们在市场上见到了太多对待这个问题不太理性的情况,而最后所产生的不良后果也很严重。给大家一句忠告:签对赌条款还不如签回购条款”。
钱到手了,怎么用、何时用也是一个问题。在吴晓波看来,这考验着创业者对企业自我生命周期、产业周期、宏观周期的理解和掌握。
以他作为被投资人,运营“蓝狮子”出版公司时的经验来看,他提出一点,要“阳光灿烂修屋顶”,也就是在企业“阳光灿烂”时,组织公司大规模的调整和探索,以获得的投资作为学费。即使最后得到的都是教训,公司也能有良好内外部环境抵御过去。“‘蓝狮子’从传统出版公司向新的公司转型时,我其实花了很多的钱,做了很多的探索,也打过很多的败仗”,吴晓波说,“在试错上,我的投资人还是挺有包容度,我认为这也是公司选择投资方时所需考虑的要素”。
当文化产业成功引入资本后,资本的逐利特性是否会威胁到文化产业的社会效益,这也是眼下所热议的问题。不过,在吴晓波眼里,这也与公司的不同阶段有关。“可能一开始在某个时间段对企业社会效益的要求高一点,而后某个时段对企业商业价值的要求高一点。”吴晓波说,“但整体上,做企业与做文化,是相辅相成的。”
《每日经济新闻》面对面吴晓波:
“如果让我用一个词来形容2019年,那就是‘信心’”
▲在每经记者专访间隙,吴晓波还在抓紧时间给读者签名。(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宋红 摄)
NBD:您怎么理解当下民营经济的发展情况?
吴晓波:我认为现在整体处于周期的交错期。
今年年初的“去杠杆”政策,以及运营成本的提高,造成了大家今年对整个市场环境的悲观情绪。
我觉得现在最关键的还是信心问题。如果让我用一个词来形容2019年,那就是“信心”。从整体趋势来看,中国有几个战略性的红利是依然存在的。
第一是城市化的红利,我们仍在城市化进程中。第二是我们制造业的红利,虽然我们的制造业目前的转型、变化过程非常痛苦,但你还是能看到很多新的亮点。比如我们现在穿的定制西装,在三年多前,中国只有一家企业能做。但现在的工厂基本都能做,我们确实能看到这样的变化。第三,我认为是消费升级,是市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所以从2015后开始形成的这些基本面,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可能需要明年的一个信心恢复期。信心恢复呢,需要一个拐点。这个拐点是以什么事件、什么样的方式发生、在什么时间点到来、是哪个行业被谁引爆的?这些现在说不准,还需要酝酿的过程。
NBD:您比较看好哪些产业领域?
吴晓波:在消费领域,我看好两个东西。第一是文创,比如做个杯子,做个手机壳,做件衣服等等,我认为这一类的创业会越来越多。真的想再诞生一个像阿里巴巴这样的大平台,这基本是个小概率事件。所以,有时候,我们有些中部的省份就很沮丧,说“哎呀,我们一家独角兽也没有”。我觉得这根本没必要,没必要去追求独角兽,因为未来文创行业它不可能有特别大的体量,它就是小而美的。围绕着这些消费品进行一个小而美的创业,我觉得这特别好。
第二,其实我蛮看好农产品。最近这几年中国电商、物流公司巨大的进步,使得中国今天整个冷链供应和最后一公里的物流是全世界最先进的。这些给了很多农业特别好的机会。我记得我20年前去日本,看见日本的苹果一个一个地卖,感到完全不可思议。
但我们现在也有这样的情况了,优质的苹果、香蕉按“个”来售卖,大家愿意为更好的农产品买单了。我到盒马鲜生去,看见那儿鸡蛋也分两类,一种是当天产生的鸡蛋,一种不是。这意味着有人就愿意为了当天生的鸡蛋而多花钱。
NBD:在内容领域方面,你怎么看待创作者与市场以及资本之间的这种互动?你觉得最健康的平衡点可能是在哪?
吴晓波:我就是没有找到健康的平衡点。我就是贪玩儿,现在公司越摊越大(笑)。我觉得我面临中国文化人一个历史性的机会。可能我们原来写作的人都需要通过一个媒介才能够到达用户,很多的利益就被媒介占用了。我们和用户之间永远隔着媒介,遥遥相望而已。
做了自媒体以后,媒介就不见了。自媒体自己就是媒介,可以到达用户。可以迅速知晓你的用户是谁,当你做一个文化产品的时候,不需要媒介,你的获利大大增加。比如我现在做一个音频,吴晓波频道。如果是原来的话,那可能需要找一个电台,然后电台要找到一个广告公司,找一个品牌来代理。即使品牌出很多的钱来代理,广告公司先赚走一部分,电台赚走一部分,到我这,就很少了。但如果我现在做“每天吴晓波”,大概50多万用户,它就能每年产生3000万的营收。这3000万营收没有任何的中介,我交了税以后都变成我的。现在就是,靠内容本身,自媒体能够有十几万的用户,它就能产生收入。这是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