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本山带领弟子登陆宝岛,为台湾观众送上《不差钱》等小品及二人转节目,他最担心的是两岸在语言、文化上的隔阂:许多笑点、桥段,台湾人是不是听得懂,笑得出来。到了台湾,小沈阳问台湾的现场导演,“矬(身材矮小)”懂不懂?“好白菜都让猪拱了”懂不懂?……结果全懂。
不分蓝营绿营都认,赵本山率弟子演出的“笑转台湾”,7月3日首次登陆台湾就引起轰动。
演出临近开场,台湾主办方接送演员的司机兴奋地说:“所有党派都送来花篮啦!”——马英九、萧万长、王金平、陈菊等人都以此表示祝贺,国父纪念馆大会堂入口处花篮簇拥。所有花篮都貌似在同一家花店定做,样式雷同,贺词也如出一辙——“预祝演出成功!某某某贺”。
现场名人云集,前排观众席正中坐的是中国国民党名誉主席连战夫妇,还有海基会副董事长高孔廉、在台访问的辽宁省常务副省长许卫国,艺人张小燕、蔡康永、陶大伟、孙越、李立群、黑人、恬妞……甚至有观众专程从台中、台南等地赶来。
一切准备就绪,观众入场前,按照台湾规矩,主办方在演出大厅门口摆好香案果盘,赵本山率所有演职员擎香祭拜四方。
所有笑点,台湾观众都笑了
7月3日晚7:30,“笑转台湾”在台北国父纪念馆大会堂正式开始。按主持人黄子佼的说法,国父纪念馆是台湾标志性的演出地点,举凡巨星,都得在这里走一遭。
大幕拉起,舞蹈队上台,LED画面随音乐放出。姑娘们抛起手绢,舞台下响起第一次掌声;当第一位演员王金龙憨乎乎地上场自报家门“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并陡然翻起跟头时,台下爆发出第一次笑声。这一切与大陆观众的惯常反应完全一致。当毛毛唱起京剧《打虎上山》,掌声如潮,群情开始激昂。当杨冰、胖丫登台调侃刚下场的王金龙“飞手绢进裤裆不算啥,有本事你飞把菜刀”时,全场已然乐不可支;等王小虎和张可自娱自乐扮起歌星,台上台下串,边打招呼边握手,还硬要给观众签名,演员已经和现场观众浑然一体。
小沈阳上场,模仿张雨生和张国荣演唱,惟妙惟肖,引起惊叹;而当他头戴鞋垫做成的僧帽扮唐僧时,全场笑成一片。小沈阳想要的所有笑点,观众都笑了,甚至连“三鹿奶粉,后妈的选择”这样的台词,观众都听懂了。
随着小沈阳退场,吴宗宪的声音响起:“没有掌声怎么开始啊?”侯佩岑附和:“拜托拜托!”典型的二人转方式,观众心领神会,掌声顿时响起,还真灵。
这是赵本山15年前的小品《演员的烦恼》。这一次,侯佩岑扮演与吴宗宪有拥抱戏的女演员,而赵本山则扮演她醋海翻波的拳击手丈夫。据台湾媒体报道,蔡康永、吴念真、李立群等都抢过吴宗宪的角色。
当吴宗宪说“难道你不爱我了吗”并准备与侯佩岑拥抱时,赵本山闪亮登场。这位吃醋的丈夫猛敲房门,现场观众爆笑,赵本山也自然而然地跳出戏外,给了台下一个飞吻,随后又回归丈夫身份,生生坐到吴宗宪和侯佩岑中间。看到“妻子”侯佩岑与吴宗宪练习拥抱时,去年曾大病一场的赵本山哗啦从椅子上摔到地上,让熟悉他身体状况的人吓了一跳。
两岸携手版《演员的烦恼》将现场气氛推向顶峰。在掌声中,赵本山又操起二胡,演奏了一曲《赛马》;随后摇身一变,驼着背扮起了在家自娱自乐唱卡拉OK的那位老太太,荒腔走板地唱起了《阿里山的姑娘》、《潇洒走一回》、《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在20年前的版本中,老太太唱的是当时大陆的流行歌曲《小草》,这次来到台湾,老太太入乡随俗,改唱台湾老歌,观众自然全场会意,以掌击节。
演出接近尾声,赵本山在原住民歌手家家的歌声中挥毫写下了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此时赵本山已经大汗淋漓,两滴汗水滴在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边上。现场观众纷纷出价,最后从东北来台旅游的吴先生以508万元新台币竞得,赵本山当场宣布,将所得款项捐赠给安宁基金会和失智老人基金会。演出在《月亮代表我的心》和《我们屯里的人》中结束,整场3个小时,赢得掌声三百多次。
演员谢幕后,连战夫妇登台慰问,并与全体演员合影。庆功宴后,回到酒店赵本山才透露,王金龙和毛毛第一个上场,自己帮乐队打鼓,激动得手都磕破了。
赵本山“笑转台湾”的同时,也对台湾当地文化市场进行了了解,他有意让刘老根大舞台在台北安家。(CFP/图)
演出结束,连战夫妇与全体演员合影。(南方周末记者 陈一鸣/图)
东北幽默遭遇台湾幽默
南方周末记者与赵本山演出团队同行,全程参与了“笑转台湾”在台新闻发布会和彩排。
7月1日“笑转台湾”新闻发布会召开前,主持人黄子佼见到赵本山第一句话就是:“赵老师,票全部卖光光,恭喜恭喜!”“笑转台湾”票价最高是8800元新台币 (约1846元人民币),相当于世界三大男高音之一多明戈赴台演出的水准,但2520张票一抢而空,赵本山本人想买几张票赠给台湾朋友也没成。
发布会现场,几十家媒体显然有备而来。在赵本山引导下,毛毛和王金龙、杨冰和胖丫、王小虎和张可、小沈阳和沈春阳四对夫妻组合依次亮相。在此过程中,黄子佼的台湾幽默和赵本山的东北幽默相互激荡,发布会变成了笑场。
王小虎严肃地说自己擅长翻跟头,当记者充满期待时,王小虎直接摔在了台上。赵本山解释,这里助跑距离不够,得专门给他修条跑道。小沈阳唱了两句费玉清的歌,“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黄子佼伴唱完毕向赵本山发问:“春晚有没有打杂的活儿,我上行吗?”赵本山眼都不眨地说,“那我上你这当主持来”。演员介绍完毕,弟子们合唱《小拜年》,大家都规规矩矩站着,只有王金龙唱着唱着忽然跳起舞来。赵本山郑重地解释道,没事,他是辽宁大学控制不住系毕业的。台湾记者问赵本山对台湾的第一印象,赵本山回答,虽然是第一次来到台湾,但觉得没离开大陆。
7月2日下午,赵本山和弟子们开始彩排。其间,三个人走上舞台:两位美女,一位“五千年沧桑和苦难都写在脸上”的男人——凌峰带夫人和女儿一家人来看望赵本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