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打跳和对歌过程中,不时要掺杂进喝“同心酒”的项目。一个个傈僳姑娘揣着浓烈的玉米酒,追着我们,两个人腮贴腮、几乎嘴贴嘴地喝光一个碗里的酒。我们已经记不清喝了多少碗同心酒了,好在姑娘们体量我们,碗中的大部分酒都让她们喝了。
傈僳娃考上大专,奖励500元钱
打跳的村小,是全老鸦村最好的房子,南、西各一排二层傈僳风格木楼,达几十间,与村中的民居相比,这简直可称得上豪华,周围11个社的孩子都来这里上小学。和大爹告诉我们,这是前几年乡亲们筹资建起来的,乡里只提供了玻璃。“我们傈僳族祖祖辈辈吃够了没有文化的苦,再也不能让后辈再走同样的路了。”
和大爹还说,现在社里作了一项新规定,无论是谁家的孩子,只要考上学,社里都会给予奖励,才上初中给40元,高中200元,中专300元,大专500元。这些钱在我们看来微不足道,但是你只要了解全社每年的财政收入(提留)仅仅1600元时,就会觉得和大爹他们这项土政策的大气和远见。
“可是到今年为止,还没有一个考上大专和中专的,只有一个上高中的,三个上初中的。”和大爹语气中有些失望。
我们都是一家人
与村民熟悉了之后,话也就多了起来。细聊之下,我们发现,老鸦树的婚姻很值得玩味。老鸦树的姑娘很少有嫁到外面去的,都嫁给了本村的小伙子。
这令我想起了我在中央民族大学学习时看到的有关傈僳族起源的一首著名长诗《创世纪》。这首长诗写道,远古时代,洪水泛滥,人类仅幸存兄妹二人。哥哥提议兄妹婚配以繁衍后代,妹妹初时不同意,经不住哥哥软磨硬泡,就提出许多苛刻的条件:如哥哥射箭穿过骨针孔,兄妹“两座山上滚磨盘,磨盘两磨壁合”等,不料全部应验,妹妹认为是天意,于是兄妹成婚姻。婚后“生了七个成七户,生了九个成九家”,这说明当时的傈僳族社会,婚姻已发展成以家庭和氏族为单位的部落集团,以血缘婚配为主。
傈僳族最盛行的是“姑表舅优先婚”,即舅家的男孩可优先和姑家的女孩结婚,有的姑妈还在怀孕时,就假设胎儿是女孩许配给舅家做媳妇,而不论舅家的男孩多大。傈僳有句谚语:“树最大的是杉树,人最大的是舅舅”,因此姑舅之间有“有女先问舅”的习俗,只有当舅家的儿子不要时,才可另嫁他人。即使如此,也要先征得舅舅的同意,同舅来最后决定或担任证婚人。
尽管和大爹向我们解释说,氏族内有严格的规定,不许三代以内婚配,但我和徐永中算来算去也算不出区区67户人家,如何才能避免三代以内通婚。我不知如何将这种担忧说给和大爹,和大爹对此却显得很满意:“算来算去,其实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好啊,不闹纠纷,我在这里说了就算,小辈们都听我的。”
徐永中告诉我,现在傈僳族的婚姻观念也悄悄发生着改变,除氏族与氏族,家族与家族间通婚外,与外族通婚已被认可。而且,自由恋爱已经成为一种趋势,青年人开始真正体味到爱情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