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至2012年贤成系出事前夕,*ST贤成“故事与股价齐飞”:2007年,参股水泥公司;2008年,推出收购贵州四家煤矿的定增计划;2009年,再推定增计划,进军钾肥业务。此外,公司还在2011、2012年两次推出高送转。
每次运作收购重组,*ST贤成股价总能上下翻飞,这还真“打动”了不少债权人。广东某房地产业的债权人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当黄贤优找我借钱时,贤成的股价很低,过了个春节,股价就翻了倍,再过几个月又涨了很多。这时候他会告诉你,我有那么多股票在那里,你把钱借给我,等我渡过难关了,还你钱根本没有问题。”
以股票的暴利和资本运作的背景为诱饵,黄贤优得以达到其融资目的,这一模式在不同债主身上被反复上演。然而,没有产业支撑,终究会走上末路。“黄贤优就如没有起落架的飞机,只会上天,不会落地”,一名债权人表示。
“你看*ST贤成控股的创新矿业和油坑建材(已转让),黄贤优从来没有真正管过这两家公司,事实上,他也不在意,他要的只是两家公司年终的财务报表”,一名贤成系管理层人员表示。
在贤成系内部,也始终把获取资金放在首位。黄贤优的得力干将,钟文波就出自兴宁工行,王彬曾在珠海任农行三灶支行行长。“贤成成立以来,受表扬的、看重的,都是能找到钱的人。在2012年内部编印的《贤成天空》,连续几期,讲的都是谁借钱有能力。”
不过,再疯狂的闹剧总有收场之时,钟文波、臧静涛等黄氏干将,不是被捕就是已经收押。黄贤优还能在幕后独善其身吗?
2012年
5月15日
*ST贤成10转增7股
6月26日
*ST贤成公告,定增募集资金及大股东所持上市公司股权被司法冻结,贤成系债务危机开始公开化,并不断爆出新的债务和诉讼。青海证监局对公司展开调查
9月20日
*ST贤成公告,大股东西宁国新法人代表钟文波因涉嫌非法经营、伪造印章罪,被广州市公安局逮捕
12月12日
*ST贤成公告首次披露募集资金被黄贤优违规划转一事
2013年
1月18日
*ST贤成公告,所持梅州联维亚66.84%股权和粤海化工100%股权将被拍卖
9月3日
*ST贤成债权人大会在西宁市中级人民法院召开
2013年
2月21日,*ST贤成披露其贵州煤矿去年一季度起就已先后停产或间歇性停产。
2月26日,*ST贤成公告收到青海证监局“决定书”,认定臧静涛为不适当人选,不能再担任公司董事长等职。此前数日,臧已提交辞呈。
4月26日,*ST贤成2012年年报被出具“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
5月2日,*ST贤成公告,青海省风险处置工作组已于4月26日进驻公司。
6月4日,*ST贤成公告被证监会立案调查。
6月19日,*ST贤成公告,西宁中院已受理粤海化工(公司原子公司,已通过拍卖易主)对公司的重整申请。
7月18日,*ST贤成停牌。(上海证券报)
记者三省调查揭开贤成黑洞
9月3日,*ST贤成债权人大会将在西宁市中级人民法院召开。截至8月30日,有119家债权人共计申报债权131.99亿元。此外,经上证报记者在贵州、青海和广东三省调查获悉,未经*ST贤成担保的债务,粗略统计已达30亿元,总计160亿以上的债务规模,使贤成系及其控制人黄贤优打破了纪录。这一金额十倍于轰动一时的吴英案,“媲美”十年前的新疆德隆大案。
而目前,债权人最关心的无疑是蛰居香港、逍遥法外的黄贤优何时“归位”,因为只有通过他,才能解开贤成系的债务巨网,梳理出巨额资金的走向。正如一位债权人所言:“有损失不可怕,就怕最后不明不白。”
其中,最大的疑点,莫过于粤海化工作为*ST贤成的原子公司,该公司被同黄贤优关系密切者拍卖获得,并反过来推动*ST贤成的破产重整。有债权人质疑,如此运作,黄贤优一方面将优质资产转入手中,一方面又可借破产重整大幅压缩巨额债务。
当然,除了如何找到黄贤优,贤成案所暴露的一系列监管、信息披露、权益维护等问题,也亟待厘清。
利用人性贪婪满足自己贪婪
民间借款大部分月息7分,相当于年息84%,多的月息甚至达到两毛二,细想想,这么高的利息,黄贤优根本就没想过要还
8月31日,*ST贤成公告,其债权申报已于8月20日结束,但此后又有部分债权人进行了撤回与补充。截至8月30日,共计119家债权人的债权申报总额为131.99亿元。虽然上述债权中难免水分,其中的瑕疵和高利贷部分会被清理,但若计入那些未由*ST贤成所担保的债权,规模则会更高。
据上证报记者走访青海、广东、贵州等地所了解的情况:贤成系仅在贵州就欠煤矿股权转让款2亿多元,以及当地供应商、政府等约10亿元;而在黄贤优的老家兴宁,贤成系还欠下借贷约20亿元。上述未经上市公司担保的债务,粗略统计已达30亿元之巨。此外,更有债权人表示,其与圈内人士所汇总的未经*ST贤成担保的民间借贷至少有50亿。目前,贤成系的债务黑洞,不完全统计已达160亿元,料将继续扩大。
这,已大幅超越此前无锡尚德破产重整所确认的百亿规模债权,更达到了轰动一时的吴英案所公布涉案资金的十倍。
贤成系怎么能借到那么多钱?8月中旬,在*ST贤成的债权申报现场,记者碰到了一个典型的债权人。2011年底,这家广东公司以月息两分向贤成集团放款3000万元,约定借款期90天。此后,贤成集团迅速支付了全部利息,得到甜头的借款方很快同意将期限延长至半年。但半年后,得到的却是一张无法在银行兑现的空头支票。此外,在2012年春节前夕,另一广东债权人派人去找黄贤优的“左膀”钟文波催讨本息,结果反被钟文波又借去400万元,说是“临时借几天过年”。当然,同样有借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