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创新方面,中国研发能力突出,甚至超出发达国家水平,2017年,全球33%市值的独角兽公司来自于中国,相较2014年上升了12%;但中国在管理、互动与多元化相对薄弱,而企业文化、互动与多元化是美国、德国得以在创新层面领先于其他国家的重要支柱。而从企业家面对失败的态度演化情况看,日本、韩国、中国承担风险的意愿明显低于美国、以色列、德国,这也一定程度上对于颠覆性创新的出现造成了阻碍。
3、产业转移进行时?
中美贸易摩擦施压于我国产业转移。在产业转移中,投资国往往带有一定程度的主动性,产业转移的动因可以归结为比较优势或动态比较优势的变化(随着土地、劳工、环境等各方面成本的上升,低附加值的产业难以为继,开始向更欠发达的地区转移,自身则向高附加值产业升级)、市场“内部化优势”等因素,因此不应完全把产业转移看做负面和被动的。但是,有序转移也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产业升级无法一蹴而就,若因外力而造成产业过快转移,则可能造成产业空心化和竞争力下降的问题,而当下中美贸易摩擦就是这个潜在的外力。
那么,我国面临的产业转移是否出现了加速现象?
首先,全球直接投资维持低迷,中国仍受青睐,贸易摩擦的负面影响暂不明显。整体来看2016-2018年全球FDI整体表现较为低迷,同比增速分别为-5.7%、-22%、-13.4%,2018年增速小幅回升但仍为负增长,贸易摩擦的负面影响暂不明显。中国仍然较受青睐。2018年中国接受FDI同比增长10.7%,高于2017年的9.0%。
其次,全球制造业绿地投资在2017、2018年本就处于低迷期。从全球FDI绿地投资数量、金额看,2018年初级行业和服务业均有改善,制造业在水平和边际变化上都相对低迷:制造业绿地投资数量、金额同比分别为2.5%、34.9%,低于初级行业和服务业。
第三,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下滑幅度大于实际利用外资增速的下滑幅度。2018年6月开始我国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增速持续下降,显示国内企业对外投资的动力和强度不大;2018年9月开始,我国批准外商直接投资项目数的增速和实际使用外资金额的同比增速都出现了下滑,显示我国接受外来投资的情况也边际恶化。
第四,越南基本面和接收外资情况表明资金暂未大量涌入越南。2019年越南国内投资增速较低,外商直接投资注册资金同比增速较低。大规模转移向越南的迹象暂不明显。
综上,贸易摩擦带来的不确定性可能对全球制造业的对外直接投资造成了负面影响,在国别上,直接投资暂时并没有很明显地偏离中国或投向东南亚等对我国低端产能形成替代的国家,表明短期我国面临的产业转移在宏观视角来看还不显著。
但是,数据也透露出一些隐忧,我国批准外商投资项目数增速在今年出现了较为明显的下滑,相应的,在越南外商直接投资项目数的增速在近两年持续上台阶。这可能反映虽然没有大量资金落地,但企业已经在做一些初步的准备,未来也有必要继续关注相关数据的动向。
五、2020年中国国际资本流动和人民币汇率形势展望
竞争力
1、负利率时代的国际资本流动
在全球央行降息潮、全球利率大幅下行的背景下,负利率重回我们的视线之中。当下在我们谈论负利率时,往往有两层含义,一是政策利率的负利率,二是债券收益率的负利率。而两者并非孤立存在,前者是后者出现的重要原因之一。
目前为止,货币政策上采取负利率的国家/地区包括瑞典、瑞士、欧元区、日本、丹麦、保加利亚、匈牙利,大体为低增长、老龄化、通胀低迷的国家,因为它们具备采取负利率的必要性和条件:这些国家接近通缩、实际利率水平很低,只有负利率才能使政策利率更接近实际利率水平,而这些地区的“无现金”环境更有利于负利率的发挥;采取负利率的目的也不外乎两点,就是刺激信贷与经济增长和推动货币贬值。
而国债达到负值区间的国家包括德国、法国、西班牙、芬兰、奥地利等欧元区国家、瑞士、瑞典、丹麦等有独立货币政策的欧洲国家和日本。这是全球债市继2016年之后第二度出现负利率,此次范围更广、程度更深。德意志银行的数据显示,目前全球约有15万亿美元的政府债券收益率为负,占全球所有政府债券比例高达25%;而近日财政部原副部长朱光耀发表演讲时表示,全球以负利率标价的债券规模高达17万亿美元,这对全球金融市场的稳定造成了重大挑战。负利率债券中,欧日债券占比较高。
催生国债利率转负的原因主要有三点:第一,全球长期经济增长停滞背景下,以上国家均面临着低增长和较大通缩压力,自然利率较低;第二,在此背景下,这些国家普遍采取了负利率、QE等非常规货币政策,从而为国债利率降至负值创造了条件,也表明了货币政策在债券市场上的传导较为有效;第三,全球金融市场因贸易摩擦等政治、经济因素出现动荡时,避险需求推升了对发达国家国债的需求。
政策负利率及负利率资产的出现将给金融市场带来以下影响:
1、对资产价格的影响:从政策的角度看,利率进一步下行压低无风险利率、提高了投资者的风险偏好,并且鼓励市场借更多的钱以用于支付股息、股票回购和收购,从而推高了资产价格,但这可能与“正负”无关,而是与利率的高低有关。或许如格林斯潘所说,零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特定水平。但是这也构成了金融市场的脆弱性,一旦货币政策边际收紧,资产价格调整的幅度惊人,从而限制了货币政策的走向。此外,全球正收益率资产减少将增强无息黄金的吸引力。
2、负利率改变金融机构的资产配置结构。面临政策负利率,金融机构改变了其资产配置的偏好,日本保险公司、养老基金增加了海外证券和权益市场配置;而欧央行的研究表明,负利率后欧洲银行调整了其资产负债表,增加了主权债、信贷的配置,减少了批发贷款。